明朝嘉靖时,静海县出了位姓郑的名人,他当大官不忘家乡,至今静海民间还流传着“郑布政吃马”的故事。
据传说,明嘉靖时,静海县府君庙村出了一位才华横溢的文人,名叫郑气。郑气中进士后,当了布政史。当时朝廷规定,每年从静海县征集880匹良马以备军用。但官府不出粮草,这些马成天在田野里乱跑,糟蹋庄稼。当时农民赋税很重,再加上马的骚扰,日子就很不好过了。郑气看在眼里,总想让皇上撤消在静海征马的规定。
一天,郑气陪皇上下棋,无意间瞥见龙案上有份尚未颁发的圣旨。他一瞧正是在静海征马的圣旨,于是灵机一动,趁皇上没注意,把圣旨攥在手里。然后,郑气在棋盘上车马炮一通猛攻,把皇上的马围了个严严实实。他举起棋子,冲皇上笑道:“万岁,臣要吃您的马啦!”皇上无奈地摇摇头说:“只好叫你吃了!”这时郑气赶紧跪在皇上面前说:“谢主龙恩!”接着就把圣旨吞下肚去。
皇上这才弄清怎么回事,但金口玉言不能更改,只好扶起郑气说:“好你郑布政,一口吃了我880匹马!”就这样,征马的规定撤消了,静海百姓过上了好日子。
上面的故事是民间传说,细节肯定不可信。那真实情况怎样呢?还得从明朝时的社会状况说起。
据明嘉靖《河间府志》记载,当时静海全县有2380户,18642人。那时荒地很多,可耕地只有38851亩,而且大部分集中在官宦人家,农民手中土地少得可怜。农民除负担各种苛捐杂税外,明朝政府还颁布了民间寄养军马的法规。按规定,静海县应寄养军马984匹,比邻近的青县多695匹,比庆云县多796匹。繁重赋役盘剥使百姓饥寒交迫。遇到灾荒之年,农民就会被逼得家破人亡。为此一些官吏上书皇帝,要求给静海减赋免税。
嘉靖十七年八月初四,御史刘夔、户科给事中樊深上书皇帝,称地方重大水灾伤及直隶(包括静海)等地。嘉靖皇帝为了维护统治稳定,下诏“直隶府州县之税粮、马草、农桑、人丁、丝绢、布匹、丝绵、屯田、庄田、牧马、草场、籽粒租……以十分为率,俱免三分,以苏民困。”
明王朝虽然不时减轻一些赋税,但地主官吏的巧取豪夺,使静海百姓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。就在这种背景下,静海才出了这位敢替家乡父老说话的清官——郑气。
关于郑气,新编《静海县志》这样记载:“郑气,字浩然,别号直庵。明弘治元年(1488年)生,府君庙村人。后因官居布政使,故世人称其‘郑布政’。正德五年(1510年)中举人,九年中进士。后任泾县知县、监察御史、河南右布政使、陕西布政使等职。”
对于“郑布政吃马”的传说,不少研究者认为,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,一个主管省级民政和财政的布政使,根本不敢和皇帝开“吃马”的玩笑。
带着这个问题,笔者走访了现居静海的郑气后人。据他们说,郑气在任御史时,有次回家探望,看到寄养的军马糟蹋庄稼,心里非常难过,便找到朝廷分管牧政的太仆说明了原因,并和太仆一起拟订奏章,呈送给皇帝。后来朝廷便决定静海一带寄养的军马减去一部分。
关于这方面情况,清朝同治年间的《静海县志》记述较为客观:“气为御史时,静海地阔,贵戚多侵占,气设方略收复之。又民间寄牧称累,气白于当事,减有七,民赖以生。”这个记载与郑氏后人的说法可以澄清两个问题:其一,在静海寄养的军马不是像传说的那样全部减去,而是减去了七成;其二,郑气并不是用下棋改变圣意,而是通过正常的奏事程序。
“郑布政吃马”的传说,是民间将郑气的闪光点加以发挥虚构的结果。(王敬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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