娃娃大哥的成长过程 天津民俗博物馆收藏的娃娃大哥
在清代,天津人对妈祖的信仰已从保护航海平安,扩展渗透到世俗生活的诸多层面,天后宫为此也不断加塑出送生娘娘、癍疹娘娘、乳母娘娘等,有着相当浓厚的人情味儿。其中“拴娃娃”习俗,对天津婚育习俗产生了重要影响。
天津婚育旧例儿不少
老天津有句俗话,叫“早养儿早得济。”一般中等以上的家庭,大多依旧俗喜欢为儿女早成亲事,约十八九岁的时候就予以完婚。许许多多家庭都以“子孙满堂”、“儿女成群”为荣。为了让新过门的媳妇尽快为本家继上“香火”,老天津民间有不少旧例儿,如“吃碰头蛋”、“捡砖头”、“吃枣栗子”、“拴娃娃”等。
如果儿媳婚后多日仍没有怀孕,婆家人就会急在心上,匆匆向街坊四邻打听谁家生了头一胎的男孩,在人家孩子三天洗澡的时候,请“全科人”大娘在澡盆中放入几个鸡蛋,搅一搅水,找出两个头头相碰的鸡蛋,送给未孕的妇人吃。妇人吃时要坐在门槛上,脸朝屋里,背向屋外,吃了这“碰头蛋”,俗说可很快怀孕。
“捡砖头”是要在大年三十晚间,男方家的小姑在所有人都不察觉的情况下,独自一人偷偷地到院门口或胡同里拾一块砖头,回家放在秘密处。或者不必捡砖头,只是在户外黑暗处随便摸取个什么东西就行。民间传说这样能让家中的媳妇怀上儿女,来日新生的孩子也以那摸取的对象取“小名”。
“拴娃娃”求早生贵子
“拴娃娃”也称抱娃娃,过去人们受旧思想的影响,婚后为求早生贵子,纷纷到天后宫内抱求或偷求一个小泥娃娃,以示娘娘所赐之子。富足人家的妇女,一般放下可观的香资,在娘娘像前众多的泥娃娃中选择一个,之后用红线拴好,口中念叨着为“孩儿”提前起好的名字,轻声说着“好孩子跟妈妈走吧”等话语,高兴离去。贫寒人家则多是“偷”走一个,可少放或不放香资。
娃娃拴回家要供奉起来,每餐要安排碗筷,待如真人。逢年节还要摆上水果、糕点,换上新的“百家衣”。若这家生了孩子,泥娃娃便成为大哥,俗称娃娃大哥。娃娃哥哥每年“洗”一次,长一岁。所谓“洗”,就是由洗娃娃的师傅把小娃娃粉碎后一起和在新泥中,大致照以前的样子重新塑个大些的。最初拴回家的娃娃只有两三寸高,生子后首次洗长的娃娃一般高约半尺左右。此后年复一年,娃娃大哥便逐渐成为长满胡须之老者了。随着下一代的出生,娃娃还会由大哥成为大爷、大舅等。
洗娃娃促进彩塑艺术发展
宫南、宫北大街及天后宫附近的袜子胡同,当年有很多洗娃娃铺,拴娃娃者多,洗塑“长岁”的生意自然不错。师傅们多练得好手艺,重塑的娃娃活灵活现的。随着娃娃大哥成为娃娃大爷、娃娃大舅乃至娃娃爷爷,那模样也不断变化着。某种意义上讲,洗娃娃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天津彩塑艺术的发展。
如若在天后宫老娘娘面前“拴娃娃”后怀孕,孩子出生后要择吉日到天后宫去还愿,还要送回当时许愿时许下的“娃娃”数。再有,如果算命先生说新生儿命硬,则要找一位儿女双全的妇人认做干娘,双方家庭由此也成为至亲。新生儿生来身体弱或命硬,也可在附近的寺庙内记下名字,以示出家,并拜认一位师傅,有跳出红尘的意思,来求得健康长命。拜过师傅的孩子可依旧在家中生活,但年节之时是一定要给师傅送钱物的。如果徒弟不来送礼,师傅们可上门索要。当然,孩子长大成人后也有“跳墙头”还俗的。
精美的刘二姐拴娃娃图片
拴娃娃是老天津人传统生育观中迷信和向往美好生活结合的产物,至今在一些老辈人心目中还留有较深的印象,然而有关的旧影图画却极为鲜见。2001年冬,笔者在北京一古物市场遇到一帧《刘二姐拴娃娃》画片,真有他乡遇故知之感。
画面中生动地描绘了刘二姐身背娃娃大哥喜出天后宫山门,来到热闹的宫前庙市的场景。画面人物线条流畅,形神生动,色彩丰富,足见画师的一番匠心。画者将拴娃娃这一民俗事例赋予了生活化的风趣表现,让人耳目一新。
身着粉红色花旗袍的刘二姐款款走出庙门之时,她含羞的容颜与轻盈的体态吸引了众多商贩的视线:卖茶汤的壶中开水已冲到手上、溢到桌上;卖烧饼的回眸凝望时,篮筐中的食品已被狗儿叼去;遛鸟者的鸟笼也已撞破,小鸟飞出,好不热闹……
这幅精美的画片长16.5厘米,宽12.5厘米,是老天津鼓楼北大街毓顺成芳记民国初年出品的。
刘二姐故事曾在天津广为流传
关于刘二姐的故事,天津民间早有流传。清末民初,“刘二姐拴娃娃”(俗称“刘二姐逛庙”)的故事就以天津时调、京韵大鼓、单弦等多种曲艺形式广为流传。本市民俗文化学者董季群、韩冬、李志鹏等曾对“刘二姐拴娃娃”的唱词进行过系统整理挖掘。不同版本的唱词均提及刘二姐家住老天津河北,住四合套大院。“这个刘二姐,出阁五六年,没生过一女,没养活一男。娘娘宫的庙会,三月初三。这个刘二姐,一心要把娃娃来拴。”之后刘二姐梳妆打扮,只身一人到天后宫进香拴娃娃。刘二姐出家门途经河北大街、北大关、电车站、估衣街、归贾胡同、毛贾伙巷等热闹繁华处,熙攘的市井风情在唱词中有着浓墨重彩的描绘。最后说刘二姐向娘娘磕过头,起身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五彩线拴娃娃,“有几个娃娃打花鼓,有几个娃娃弹丝弦,这些个娃娃全不爱,拉胡琴的娃娃跟着我有缘。跟着妈妈走,跟着妈妈踮,跟着妈妈回家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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