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津市著名书画家爱新觉罗·毓半云、张运河、王有立、孟祥琳、王学川、况瑞峰等,日前共同创作完成了巨幅画作《水西庄》。
最近,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在新著《红楼夺目红》中,专门写有一节“红楼联梦现天津”。原来查为仁挚友胡睿烈曾客居水西庄,他于乾隆六年(1741)写过一首名为《坐揽翠轩闻早莺》的诗:“蓟北莺声少,朝来乍一聆。红楼春未启,越客梦初醒。”“红楼”、“梦”三个字惊现其中,86岁高龄的周汝昌先生闻讯,极为感兴趣,称其为“新发现”。《红楼梦》之名如果与水西庄有关,将是红学研究的一大突破。
大观园原型应具备的条件,水西庄全都具备
《红楼梦》的大观园应该有一所或几所清初园林作为原型﹐经过艺术加工而成。这个原型应该具备四个特点:一是规模宏大﹐“三里半大”的范围;二是以水面取胜;三是要与皇帝皇后巡幸等活动有关联;四是这座园林还必须有使曹雪芹熟悉和体验的机会。大观园之谜,前人曾提出南京“随园”说﹑北京“恭王府”说和“圆明园”说﹐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1986年撰文提出“藕香名榭在津门”的课题。
经过学者多年研究,水西庄和大观园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大观园原型应具备的条件,水西庄全都具备。据记载,曹家当时与查家都曾显赫一时且交往甚密,互有诗词唱和为证,但在雍正初年均遭飞来横祸。雍正五年(1727)曹家被抄,年幼的曹雪芹随家人赴京。由于当时吉凶难测,家人便将曹雪芹托付给水西庄的查家,因而拥有繁华胜境的水西庄,给曹雪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此外,《红楼梦》创作于水西庄兴盛之时,其独特的地理位置(地处大运河畔,是进京的必经之路),不能不对《红楼梦》的创作产生影响。
大观园和水西庄都有一个藕香榭
有趣的是,水西庄中有一胜景“藕香榭”,而大观园中恰好也有一“藕香榭”。这两个“藕香榭”有没有联系呢?曹雪芹对于轩馆名称是非常讲究的,经常暗含深意,因此脂砚斋批语就曾云“轩名可思”。
在水西庄中,“藕香榭”占有重要地位,它四面环水,景色幽静﹐菱藕香深。与藕香榭联系紧密的﹐是另一胜景枕溪廊。枕溪廊建于水面之上,曲曲折折﹐通往藕香榭﹐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景点。《红楼梦》第38回﹐写众少女组织菊花诗社﹐地点选在藕香榭。又引出贾母的一段美好回忆﹐少女时代娘家也有相似的一个池榭﹐叫“枕霞阁”,于是史湘云取号“枕霞旧友”。因此,大观园里的“藕香榭”,极可能源自水西庄“藕香榭”;而贾母念念不忘的“枕霞阁”﹐恰是水西庄中“枕溪廊”之谐音﹐“枕溪”稍一拉长声即成“枕霞”,至于“阁”和“廊”,不过是不同结构的建筑。
我们知道﹐从时间上讲:水西庄在先(水西庄建于雍正元年)﹐大观园在后(曹雪芹写红楼梦从乾隆九年开始);从艺术上讲:水西庄为实﹐大观园为虚。完全可以说﹐水西庄不可能抄袭大观园景名﹐而大观园的景名“藕香榭”却应来源于现实。
另一个重要旁证就是“红菱”。据《天津府志》记载﹐红菱原产江南﹐引种到水西庄﹐成为独特的美味特产。《红楼梦》第37回贾宝玉以送礼物为由,向史湘云传递“海棠诗社”消息﹐袭人揭开小摄丝盒子﹐装的是“红菱”和“鸡头”,又说“这是今年咱们园子里新结的果子”。大观园里出现水西庄中独有的红菱,这该不会是无意的巧合。
大观园轩馆的名称,确有一部分源自水西庄。你看,还有不少“巧合”:水西庄有“秋白斋”,大观园有“秋爽斋”(白与爽是同义词);水西庄有“揽翠轩”,大观园有“拢翠庵”(拢和揽是同义词);水西庄还有一处“农田”景点“一犁春雨”,而元妃省亲时给大观园题匾额,头一个就是“梨花春雨”,从字面上和含义上也是很相似的。
另外,大观园中有个“逗蜂轩”,而水西庄恰好有一景点“来蝶亭”,“逗蜂”与“来蝶”互相对仗。大观园轩馆的名称至少有10个与水西庄景点名称相同或相似,这一点在其他私家园林中是没有的。
只在大观园和水西庄出现集景式的单身宿舍集群
“天上人间诸景备”的大观园,内部建筑布局实在古怪奇特,它既是一个观赏园林,又是少男少女的单身宿舍集群,这在中国园林史上是极为罕见的。因此有红学家指出:“如果生活中确有的话,只能是古今园林中一个仅有的特例。”清代北京诸多王府中,住人宅院与后花园泾渭分明,绝不混淆。像恭王府,前面四十余亩宅地住人,后面三十余亩花园,是散心游赏之处。江南也没有大观园那类布局的园林,一般都不很大,以玲珑剔透见称。
天津运河边的水西庄,却正好是这罕见的集景式的单身宿舍型园林。水西庄占地“百亩强”,其基本建筑特点就是分成数十个景点,查家的小姐或公子就居住在这些景点里。有时外来的贵客嘉宾,也在其中一个景点居住。有趣的是,大观园中众少女以所居景点名称取别号,林黛玉称“潇湘妃子”、薛宝钗称“蘅芜君”。这种以居处取号的做法,在水西庄的女诗人中也早就存在。《兰闺清韵》是水西庄诸女诗人留下的诗词集。其中有《水西庄诸姑送香初阁主人于归吴门小诗呈政》一诗。其中“香初阁主人”即查调凤,查为仁之二女。
大观园和水西庄都曾接待过皇后
大观园中曾提到过“元妃省亲”,红学家考证:“元妃”的艺术原型是乾隆皇后孝贤。有趣的是,她于乾隆十三年(1748),随皇帝东巡时到过水西庄。为了迎接帝后驻跸,乾隆十二年(1747)水西庄进行了扩建。曹雪芹创作《红楼梦》时,这次皇室活动可谓是“元妃省亲”的绝好素材。
2001年夏天在北戴河召开的“新世纪海峡两岸红楼梦学术研讨会”上,来自海内外的红学家对“水西庄与大观园”的研究成果很感兴趣。周汝昌先生题诗一首:“藕花香散水西庄,说到红楼意味长。独有痴人心最挚,夜深考索待朝阳。”
天津水西庄与大观园的联系,还有许多课题需要探讨。其真相将随着史料的挖掘逐渐浮出水面,这对于世界名著《红楼梦》的研究,对于历史文化名城天津文化品位的提高,都有着重要意义。
|